第023章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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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第二十三章
不等馬爾塞尤花落誰家的鬧劇落下帷幕，德國國家德比，已經悄然來臨了。
4月8日上午，多特蒙德全隊搭乘飛機前往慕尼黑，他們將在這裏，客場挑戰德甲霸主拜仁慕尼黑。
而就在德比結束後的周中，多特蒙德將開始對陣摩納哥的歐冠四分之一決賽第一輪比賽。
毫無疑問，這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將會徹底決定大黃蜂本賽季的命運。
其實聯賽進行到第二十八輪，多特和拜仁之間巨大的分差，已經使得大黃蜂基本失去了爭冠的希望。
但是無論如何，國家德比總是需要認真對待的。
雖然即便在飛往拜仁的飛機上，隊長施梅爾策忍不住地抱怨，“居然把德比排在歐冠前的周末，傻逼足協是摩納哥派來的臥底吧？！”
並且，施梅爾策的抱怨，在多特的專機上，激起了一片讚同之聲。
很顯然，多特蒙德苦足協久矣。
然而，機艙前部一些的位置，羅伊斯和馬爾塞尤的位置，卻是一片安靜。
羅伊斯正被男朋友以一種保護性的姿勢，圈在靠窗的座位上，於是他能看見的，就只有窗外的白雲，以及馬爾塞尤棱角分明的側臉。
而此時，坐在靠過道位置的馬爾塞尤，則正抓著厚厚一摞做滿了筆記的紙質資料，抓緊最後的時間臨時抱佛腳。
馬爾塞尤在閱讀的，是包括拜仁球員的技術特點、賽況分析等等的技術資料。
這份資料全體多特球員都有拿到，但只有馬爾塞尤看得這麽認真，也只有馬爾塞尤需要看得這麽認真——雖然用的是特意打印出來的紙質資料。
畢竟，對於除了馬爾塞尤以外的多特球員而言，拜仁慕尼黑都是至少一個賽季見兩次的老對手——或者說，老苦主——了。
在馬爾塞尤的記憶裏，他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將近一周的時間了，但他依然不習慣通過平板或者手機閱讀資料。
眼看馬爾塞尤還沈浸在技術分析裏，羅伊斯取了自己的平板，調出了拜仁的視頻資料，送到馬爾塞尤眼皮子底下，又貼心地給對方戴上了耳機。
馬爾塞尤接過了平板，竟還有餘力擡眸，沖羅伊斯wink了一看，弄得羅伊斯心頭又是一陣小鹿亂撞。
馬爾塞尤看完了視頻資料，把平板遞回給羅伊斯，順便捏了一把對方沒二兩肉的臉蛋。
“艾鵝泥——！！”羅伊斯一張小臉被馬爾塞尤扯到變形，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好了。
他氣得對著馬爾塞尤堅實的肱二頭肌接連拍了好幾巴掌，才抽得對方松了手。
可是，馬爾塞尤放過了羅伊斯的臉頰，又隨手揉了揉對方因為機艙裏空調打得太低而特意戴上的毛線帽。
就好像羅伊斯是什麽超大號毛絨玩具一樣。
羅伊斯沒好氣地瞪著自失憶後幼稚了不知道多少的多特中鋒，一手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臉頰，一手扒拉著自己被揉得亂七八糟的帽子，一時間連原本要說什麽都給忘了。
過了好一會，羅伊斯才找回了思路，然後就像絲毫不介意馬爾塞尤剛剛把他當玩具揉搓一樣，照常用一種隱隱含著擔憂意味的目光看著馬爾塞尤，再寬慰對方，“埃爾，你不要緊張。”
羅伊斯迎著馬爾塞尤的目光，又湊得近了些，壓低了聲音，繼續安慰馬爾塞尤，“埃爾，這可能是你記憶裏第一次一線隊首發，也是第一次參加國家德比，但是你不要緊張。”
“國家德比和青年隊的德比，其實沒什麽不同。”
“就算你發揮不如從前，大家也不會怪你的，多特蒙德一直都有最好的球迷。”
“反正這些年的德比，我們也是輸多贏少，我們和球迷都習慣了。”
“而且我們都會盡力的！埃爾你不要緊張，如果你發揮不盡如人意，我發誓，我會把你該有的那份表現，一起踢出來！！”
其實不是這樣的。
其實以上的話，都是騙馬爾塞尤的。
國家德比和青年隊的德比區別可大了，至少對於十七歲的小將而言，安聯球場的氛圍還是很恐怖的。
再其實，多特蒙德的球迷或許不會怪罪深愛著主隊只是偶爾表現有起伏的球員，可是對於一只腳已經邁進了拜仁的叛徒，他們能怪罪的可多了去了！
而且，哪裏有職業球員能夠習慣場上失利，尤其是德比失利呢？
馬爾科·羅伊斯永遠渴望勝利，永遠渴望為黃黑軍團帶來勝利，尤其是國家德比的勝利！
但是只要能安慰到他心愛的埃爾，安慰到他現在的男朋友，羅伊斯什麽謊話都願意扯，什麽重擔都願意背負。
哪裏想到，馬爾塞尤聞言，回眸瞥了羅伊斯一眼，然後淺笑著搖了搖頭，“馬爾科，我沒事的。”
“我沒有緊張，我只是很重視這場比賽。”
“我想發揮得好一點，更好一點，我想為多特蒙德做得多一點，更多一點！”
“馬爾科，雖然我丟了這十一年的記憶，但哪怕是十七歲的馬爾塞尤，也已經是很棒的職業球員了！”
“我知道在球場上，緊張和害怕都是沒有用的。”
“國家德比，幹就完事了！！”
“而且，咱們之前不是已經確認了嗎？雖然有點奇怪，但是我的競技能力並沒有下降！”說到此處，馬爾塞尤忽然話鋒一轉，十分自豪的模樣。
“埃裏希·馬爾塞尤，還是德甲金靴和世界杯金靴，是全世界最棒的中鋒！！”
“真是的，愛瞎操心的傻瓜馬爾科~~！”馬爾塞尤說著，又伸出大掌，搶在飛機落地前，頑皮地扯了一把羅伊斯的毛線帽，遮住了對付的眼睛。
“國家德比，幹就完事了！！”
羅伊斯正忙忙乎乎地重新整理頭發的時候，同樣的話，也正在拜仁的球員聚會廳裏響起。
說話的是拉姆。
即將退役的拜仁隊長，板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娃娃臉，煞有其事地揮了揮拳頭——氣勢很足的模樣，半點都不像身高一米七的樣子。
“不管埃裏希在抽什麽風，國家德比，幹就完事了——！”眼看穆勒還正瞅著手機屏幕，拉姆又重覆了一遍豪言壯語，並且拍了拍穆勒的腦袋作為提醒。
“當然，下個賽季，等埃裏希來了拜仁！”片刻的停頓之後，拉姆話鋒一轉，“我們——我是說，你們——可以好好安慰他！”
不太自然地，拉姆提及了自己的退役計劃。
不得不承認，十二年的拜仁生涯以及六年的隊長生涯之後，菲利普·拉姆，已經成為了拜仁的一個象征，甚至是拜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聽到拉姆說到自己下個賽季就不在拜仁了，聚會廳裏的氛圍，都不由地沈重了幾分。
於是，拉姆不得不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歡快一些，“當然，等德比結束了，我要親口向埃裏希保證，我會坐在看臺上觀看他的亮相儀式，也會親自到更衣室歡迎他！”
“還有，拜仁不會讓他輕易經受德比失利了！”
“這個轉會期結束之後，埃裏希的職業生涯，再也不會有多年努力徒勞無功的痛苦了！”
不得不承認，拉姆的演說極富感染力，以至於拜仁球員有些低落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
等到拉姆離開了聚會廳，穆勒才沖諾伊爾揚了揚手裏的手機，“曼努，埃裏希的大話，又升級了——！”
“他剛剛說要進你五個！”
諾伊爾響亮地笑了一聲，卻沒有直接回應穆勒，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手速飛快地編輯編輯短信。
直到按下了發送鍵，諾伊爾才沖隊友也是好友揚了揚手機，懶洋洋地炫耀，“我告訴埃裏希，歡迎他進我五個、甚至七個八個——在拜仁的訓練課上。”
“為表誠意，我願意在他加盟後的第一次隊內訓練上，用屁股守門。”
“但是這次的國家德比，不好意思，曼努埃爾·諾伊爾把守的球門，對他關閉了！”
似乎很難定義諾伊爾和馬爾塞尤的關系。
對於出身沙爾克04的諾伊爾而言，馬爾塞尤是自青年隊開始的老對手了。
在年輕的時候，以及在馬爾塞尤還對多特蒙德癡心不改的時候，兩個人在賽場上急了眼了，互放狠話甚至問候彼此全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考慮到馬爾塞尤“全家”的分量，諾伊爾每一次問候完了，都要心驚膽戰上兩天。
心驚膽戰完了，下次碰面繼續。
但是後來，他們又有了國家隊。
站在球門前，看著馬爾塞尤為了德國隊竭盡全力的時候；沖到禁區之外甚至中場，為馬爾塞尤助攻的時候；目睹了世界杯決賽馬爾塞尤一錘定音的時候……諾伊爾又怎麽能不愛馬爾塞尤？
再後來，馬爾塞尤似乎是終於厭惡了那個只會失敗的、不能給他帶來更多冠軍和個人榮譽的多特蒙德。
出於經紀人的推手，主要也出於馬爾塞尤的個人意願，黃黑軍團最閃耀的一顆星，開始逐漸向著拜仁慕尼黑靠攏，在國家隊內與拜仁幫的關系，也越發好了。
至少現在，馬爾塞尤和諾伊爾，已經是可以平和地互開玩笑的關系了。
其實，不只是諾伊爾，馬爾塞尤和全體拜仁球員的關系，都差不多如此。
他們有過敵視、有過矛盾，馬爾塞尤初到國家隊的時候，甚至遭受過拜仁幫的排擠。
但是，足球世界，實力為王。
馬爾塞尤的不可替代性，使得他成為了德國隊版圖中不可缺少的一塊拼圖，也使得他逐漸征服來自敵對俱樂部的國家隊隊友。
埃裏希·馬爾塞尤，不只是多特蒙德最耀眼的一顆星，也是德國國家隊中最耀眼的一顆星。
尤其在馬爾塞尤逐漸向拜仁投誠之後，他和拜仁幫的關系更是越發好了起來。
至少現在，諾伊爾似乎真的很為自己的笑話感到得意，發完了短信之後，就攤著長手長腳，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又自個兒笑了一陣。
於是，其餘的拜仁球員，也跟著隊副笑出了聲。
整個聚會廳，沈浸在了一片歡樂的氛圍裏。
只有年紀略小的基米希，看著前輩們笑成一團卻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隱約有些擔憂的模樣。
片刻的猶豫之後，基米希提出了縈繞在心頭已有幾天的疑問，“我看報道上說……埃裏希幾次對多特表忠心了？”
“我是說，我——我們——當然都很希望埃裏希下個賽季可以和我們一起踢球，他是所有球隊都渴望的中鋒。”
“但是，呃……埃裏希有沒有可能改變主意，決定留隊了？”
然而，基米希的疑問，只讓拜仁球員的聚會廳裏，響起了一陣更加響亮也更加歡樂的笑聲。
“拜托——！怎麽可能？！”穆勒快活地晃了晃滿頭蓬松的深棕色卷毛，“埃裏希下個賽季就會和我們在一起，是確定無疑的！”
“雖然最近埃裏希說的話奇怪了點吧……但是上個星期，他還和我商量以後踢客場要跟我住一起呢！”
諾伊爾也大笑著搖了搖頭，“約書亞，媒體的報道，也是能當真的嗎？”
“那群記者寫的東西，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拜仁是德甲霸主，也是全歐洲最優秀的球隊——好吧，至少是之一！”
“全德甲最優秀的球員都在拜仁！”
“全體德國球員，都夢想著加盟拜仁！”
哦，當然，克羅斯除外。
這個念頭，使得諾伊爾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作出總結性陳詞。
“埃裏希當然也會知道，加盟拜仁，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就像馬茨一樣！”
“對不對，馬茨？”諾伊爾說著，便揚聲詢問一直沒有插話的胡梅爾斯。
胡梅爾斯楞了一下，才遲疑著點了點頭，“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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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馬爾塞尤花落誰家的鬧劇落下帷幕，德國國家德比，已經悄然來臨了。
4月8日上午，多特蒙德全隊搭乘飛機前往慕尼黑，他們將在這裏，客場挑戰德甲霸主拜仁慕尼黑。
而就在德比結束後的周中，多特蒙德將開始對陣摩納哥的歐冠四分之一決賽第一輪比賽。
毫無疑問，這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將會徹底決定大黃蜂本賽季的命運。
其實聯賽進行到第二十八輪，多特和拜仁之間巨大的分差，已經使得大黃蜂基本失去了爭冠的希望。
但是無論如何，國家德比總是需要認真對待的。
雖然即便在飛往拜仁的飛機上，隊長施梅爾策忍不住地抱怨，“居然把德比排在歐冠前的周末，傻逼足協是摩納哥派來的臥底吧？！”
並且，施梅爾策的抱怨，在多特的專機上，激起了一片讚同之聲。
很顯然，多特蒙德苦足協久矣。
然而，機艙前部一些的位置，羅伊斯和馬爾塞尤的位置，卻是一片安靜。
羅伊斯正被男朋友以一種保護性的姿勢，圈在靠窗的座位上，於是他能看見的，就只有窗外的白雲，以及馬爾塞尤棱角分明的側臉。
而此時，坐在靠過道位置的馬爾塞尤，則正抓著厚厚一摞做滿了筆記的紙質資料，抓緊最後的時間臨時抱佛腳。
馬爾塞尤在閱讀的，是包括拜仁球員的技術特點、賽況分析等等的技術資料。
這份資料全體多特球員都有拿到，但只有馬爾塞尤看得這麽認真，也只有馬爾塞尤需要看得這麽認真——雖然用的是特意打印出來的紙質資料。
畢竟，對於除了馬爾塞尤以外的多特球員而言，拜仁慕尼黑都是至少一個賽季見兩次的老對手——或者說，老苦主——了。
在馬爾塞尤的記憶裏，他來到這個時代已經有將近一周的時間了，但他依然不習慣通過平板或者手機閱讀資料。
眼看馬爾塞尤還沈浸在技術分析裏，羅伊斯取了自己的平板，調出了拜仁的視頻資料，送到馬爾塞尤眼皮子底下，又貼心地給對方戴上了耳機。
馬爾塞尤接過了平板，竟還有餘力擡眸，沖羅伊斯wink了一看，弄得羅伊斯心頭又是一陣小鹿亂撞。
馬爾塞尤看完了視頻資料，把平板遞回給羅伊斯，順便捏了一把對方沒二兩肉的臉蛋。
“艾鵝泥——！！”羅伊斯一張小臉被馬爾塞尤扯到變形，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好了。
他氣得對著馬爾塞尤堅實的肱二頭肌接連拍了好幾巴掌，才抽得對方松了手。
可是，馬爾塞尤放過了羅伊斯的臉頰，又隨手揉了揉對方因為機艙裏空調打得太低而特意戴上的毛線帽。
就好像羅伊斯是什麽超大號毛絨玩具一樣。
羅伊斯沒好氣地瞪著自失憶後幼稚了不知道多少的多特中鋒，一手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臉頰，一手扒拉著自己被揉得亂七八糟的帽子，一時間連原本要說什麽都給忘了。
過了好一會，羅伊斯才找回了思路，然後就像絲毫不介意馬爾塞尤剛剛把他當玩具揉搓一樣，照常用一種隱隱含著擔憂意味的目光看著馬爾塞尤，再寬慰對方，“埃爾，你不要緊張。”
羅伊斯迎著馬爾塞尤的目光，又湊得近了些，壓低了聲音，繼續安慰馬爾塞尤，“埃爾，這可能是你記憶裏第一次一線隊首發，也是第一次參加國家德比，但是你不要緊張。”
“國家德比和青年隊的德比，其實沒什麽不同。”
“就算你發揮不如從前，大家也不會怪你的，多特蒙德一直都有最好的球迷。”
“反正這些年的德比，我們也是輸多贏少，我們和球迷都習慣了。”
“而且我們都會盡力的！埃爾你不要緊張，如果你發揮不盡如人意，我發誓，我會把你該有的那份表現，一起踢出來！！”
其實不是這樣的。
其實以上的話，都是騙馬爾塞尤的。
國家德比和青年隊的德比區別可大了，至少對於十七歲的小將而言，安聯球場的氛圍還是很恐怖的。
再其實，多特蒙德的球迷或許不會怪罪深愛著主隊只是偶爾表現有起伏的球員，可是對於一只腳已經邁進了拜仁的叛徒，他們能怪罪的可多了去了！
而且，哪裏有職業球員能夠習慣場上失利，尤其是德比失利呢？
馬爾科·羅伊斯永遠渴望勝利，永遠渴望為黃黑軍團帶來勝利，尤其是國家德比的勝利！
但是只要能安慰到他心愛的埃爾，安慰到他現在的男朋友，羅伊斯什麽謊話都願意扯，什麽重擔都願意背負。
哪裏想到，馬爾塞尤聞言，回眸瞥了羅伊斯一眼，然後淺笑著搖了搖頭，“馬爾科，我沒事的。”
“我沒有緊張，我只是很重視這場比賽。”
“我想發揮得好一點，更好一點，我想為多特蒙德做得多一點，更多一點！”
“馬爾科，雖然我丟了這十一年的記憶，但哪怕是十七歲的馬爾塞尤，也已經是很棒的職業球員了！”
“我知道在球場上，緊張和害怕都是沒有用的。”
“國家德比，幹就完事了！！”
“而且，咱們之前不是已經確認了嗎？雖然有點奇怪，但是我的競技能力並沒有下降！”說到此處，馬爾塞尤忽然話鋒一轉，十分自豪的模樣。
“埃裏希·馬爾塞尤，還是德甲金靴和世界杯金靴，是全世界最棒的中鋒！！”
“真是的，愛瞎操心的傻瓜馬爾科~~！”馬爾塞尤說著，又伸出大掌，搶在飛機落地前，頑皮地扯了一把羅伊斯的毛線帽，遮住了對付的眼睛。
“國家德比，幹就完事了！！”
羅伊斯正忙忙乎乎地重新整理頭發的時候，同樣的話，也正在拜仁的球員聚會廳裏響起。
說話的是拉姆。
即將退役的拜仁隊長，板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娃娃臉，煞有其事地揮了揮拳頭——氣勢很足的模樣，半點都不像身高一米七的樣子。
“不管埃裏希在抽什麽風，國家德比，幹就完事了——！”眼看穆勒還正瞅著手機屏幕，拉姆又重覆了一遍豪言壯語，並且拍了拍穆勒的腦袋作為提醒。
“當然，下個賽季，等埃裏希來了拜仁！”片刻的停頓之後，拉姆話鋒一轉，“我們——我是說，你們——可以好好安慰他！”
不太自然地，拉姆提及了自己的退役計劃。
不得不承認，十二年的拜仁生涯以及六年的隊長生涯之後，菲利普·拉姆，已經成為了拜仁的一個象征，甚至是拜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
聽到拉姆說到自己下個賽季就不在拜仁了，聚會廳裏的氛圍，都不由地沈重了幾分。
於是，拉姆不得不盡量讓自己的語調顯得歡快一些，“當然，等德比結束了，我要親口向埃裏希保證，我會坐在看臺上觀看他的亮相儀式，也會親自到更衣室歡迎他！”
“還有，拜仁不會讓他輕易經受德比失利了！”
“這個轉會期結束之後，埃裏希的職業生涯，再也不會有多年努力徒勞無功的痛苦了！”
不得不承認，拉姆的演說極富感染力，以至於拜仁球員有些低落的情緒，都被調動了起來。
等到拉姆離開了聚會廳，穆勒才沖諾伊爾揚了揚手裏的手機，“曼努，埃裏希的大話，又升級了——！”
“他剛剛說要進你五個！”
諾伊爾響亮地笑了一聲，卻沒有直接回應穆勒，而是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手速飛快地編輯編輯短信。
直到按下了發送鍵，諾伊爾才沖隊友也是好友揚了揚手機，懶洋洋地炫耀，“我告訴埃裏希，歡迎他進我五個、甚至七個八個——在拜仁的訓練課上。”
“為表誠意，我願意在他加盟後的第一次隊內訓練上，用屁股守門。”
“但是這次的國家德比，不好意思，曼努埃爾·諾伊爾把守的球門，對他關閉了！”
似乎很難定義諾伊爾和馬爾塞尤的關系。
對於出身沙爾克04的諾伊爾而言，馬爾塞尤是自青年隊開始的老對手了。
在年輕的時候，以及在馬爾塞尤還對多特蒙德癡心不改的時候，兩個人在賽場上急了眼了，互放狠話甚至問候彼此全家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雖然考慮到馬爾塞尤“全家”的分量，諾伊爾每一次問候完了，都要心驚膽戰上兩天。
心驚膽戰完了，下次碰面繼續。
但是後來，他們又有了國家隊。
站在球門前，看著馬爾塞尤為了德國隊竭盡全力的時候；沖到禁區之外甚至中場，為馬爾塞尤助攻的時候；目睹了世界杯決賽馬爾塞尤一錘定音的時候……諾伊爾又怎麽能不愛馬爾塞尤？
再後來，馬爾塞尤似乎是終於厭惡了那個只會失敗的、不能給他帶來更多冠軍和個人榮譽的多特蒙德。
出於經紀人的推手，主要也出於馬爾塞尤的個人意願，黃黑軍團最閃耀的一顆星，開始逐漸向著拜仁慕尼黑靠攏，在國家隊內與拜仁幫的關系，也越發好了。
至少現在，馬爾塞尤和諾伊爾，已經是可以平和地互開玩笑的關系了。
其實，不只是諾伊爾，馬爾塞尤和全體拜仁球員的關系，都差不多如此。
他們有過敵視、有過矛盾，馬爾塞尤初到國家隊的時候，甚至遭受過拜仁幫的排擠。
但是，足球世界，實力為王。
馬爾塞尤的不可替代性，使得他成為了德國隊版圖中不可缺少的一塊拼圖，也使得他逐漸征服來自敵對俱樂部的國家隊隊友。
埃裏希·馬爾塞尤，不只是多特蒙德最耀眼的一顆星，也是德國國家隊中最耀眼的一顆星。
尤其在馬爾塞尤逐漸向拜仁投誠之後，他和拜仁幫的關系更是越發好了起來。
至少現在，諾伊爾似乎真的很為自己的笑話感到得意，發完了短信之後，就攤著長手長腳，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又自個兒笑了一陣。
於是，其餘的拜仁球員，也跟著隊副笑出了聲。
整個聚會廳，沈浸在了一片歡樂的氛圍裏。
只有年紀略小的基米希，看著前輩們笑成一團卻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隱約有些擔憂的模樣。
片刻的猶豫之後，基米希提出了縈繞在心頭已有幾天的疑問，“我看報道上說……埃裏希幾次對多特表忠心了？”
“我是說，我——我們——當然都很希望埃裏希下個賽季可以和我們一起踢球，他是所有球隊都渴望的中鋒。”
“但是，呃……埃裏希有沒有可能改變主意，決定留隊了？”
然而，基米希的疑問，只讓拜仁球員的聚會廳裏，響起了一陣更加響亮也更加歡樂的笑聲。
“拜托——！怎麽可能？！”穆勒快活地晃了晃滿頭蓬松的深棕色卷毛，“埃裏希下個賽季就會和我們在一起，是確定無疑的！”
“雖然最近埃裏希說的話奇怪了點吧……但是上個星期，他還和我商量以後踢客場要跟我住一起呢！”
諾伊爾也大笑著搖了搖頭，“約書亞，媒體的報道，也是能當真的嗎？”
“那群記者寫的東西，我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拜仁是德甲霸主，也是全歐洲最優秀的球隊——好吧，至少是之一！”
“全德甲最優秀的球員都在拜仁！”
“全體德國球員，都夢想著加盟拜仁！”
哦，當然，克羅斯除外。
這個念頭，使得諾伊爾幾不可察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才作出總結性陳詞。
“埃裏希當然也會知道，加盟拜仁，才是最明智的選擇，就像馬茨一樣！”
“對不對，馬茨？”諾伊爾說著，便揚聲詢問一直沒有插話的胡梅爾斯。
胡梅爾斯楞了一下，才遲疑著點了點頭，“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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